訊馘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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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馘其一
做了決定之後，狐蠻蠻立刻向小弟們公布了這個消息，要他們争取表現。誰被選上了，狐蠻蠻就幫誰修煉，讓它盡快修成人身。
這個誘惑巨大，小弟們積極響應。此時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每天在營寨巡視，一旦發現地下有動靜，立刻禀報狐蠻蠻。因此，小弟們更加努力了，除了吃飯睡覺，營寨裏随處可見戴着圍兜的狐貍身影，不知疲倦地在各處竄來竄去。
狐蠻蠻觀察過後，從智商、體力等多方面綜合評價，逐漸把範圍縮小，鎖定在了狐小一和狐小七身上，準備出個小小的測試題考考他們，看他們的應變能力如何。
當晚，狐蠻蠻找難訓要了幾個兵，悄悄從營寨外開始挖地道，他自己跑出去躲起來，不讓狐小弟們找到他。
随着地道的靠近，狐小一第一個聽見地下的動靜，馬上四處尋找狐蠻蠻，未果。在這段時間裏，狐小七也發現了有人正在挖地道，正要去報信，就見狐小一急匆匆跑回來，道：“我找不到大王，別人也聽不懂我說話，怎麽辦？”
狐小七耳朵動了動，道：“來不及了！敵人已經在向上挖了！”
兩只狐貍低頭看看地面，對視一眼，一塊兒點點頭。随即，它們找準地道向上挖的位置，埋頭開始刨坑，一邊不忘高聲呼喚其他狐貍。
很快，狐貍們全部聚集過來，它們打洞的動靜引起周圍士卒的注意，去禀報了難訓。
狐蠻蠻這時也回來了，笑眯眯道：“你們做得很好，對于狐貍來說已經很聰明啦。行，就選你們兩個好了，你們随我來。”
當晚，狐蠻蠻正緊鑼密鼓地調教兩只狐小弟。他讓難訓給他撥了個單獨的帳子，誰也不準進，還準備了兩只雞，作為狐小一和狐小七訓練的獎賞。
而難訓那頭，主力攻打東門，人困馬乏，難訓便下令暫歇。夜晚聚在帳中議事，先鋒們累得說不出話，彙報完自己的情況後便安靜了。
文肅稍微好些，他強撐着道：“敵軍用箭少，但他們的弓弩手箭法奇準，我軍的沖車根本推不到城下。再者，他們早已在城下挖好了地道，雲梯好不容易推過去，立刻就會陷進地道裏。”
難訓道：“攻打南門北門的将軍們也是這樣回報的，看來翟弘在弓弩手和地道上的确花了不小的心思。”
淳于承此時道：“文将軍方才所言，倒是讓末将想起，曾有一回末将的四輪車陷進坑裏，幾個人才擡出來。玉書知曉後心疼不已，便把那坑炸了之後又填平，說要為末将出氣。元帥，既然人家已經幫咱們把地道挖好了，不用也可惜了。”
難訓微一思索，笑道：“玉書炸的不過是個坑，而咱們要炸的，是他通州城牆。明日再攻城時，用輔輻車掩護，讓軍士潛至牆根下，在地道內拆除部分城牆磚石，以木材代替，再放置些幹草、火油點燃。範圍大了，早晚叫他城牆坍塌。”
這個計策一出，先鋒們一下來了精神，紛紛争着要這份首功。難訓一個個看過去，卻只有文肅一言不發。
感受到難訓的目光，文肅和他對視了一眼，還是沉默。
再看看躍躍欲試的陶臻、魏廣和牧淮，猶豫一番，難訓還是轉向了文肅，道：“文肅聽令。”
文肅起身走到正中，道：“末将在。”
“明日令你打頭陣，兩個時辰內，一定要将輔輻車全部推至通州城下。”難訓拿起令箭，頓了頓，道，“如有違令，軍法從事。”
文肅接過令箭，道：“末将領命。”
待輔輻車推到城下之後，後續的工作難訓安排給了其餘三人。今日議畢散帳，先鋒們各自回去休息，養精蓄銳。
難訓把文肅留了下來，帶到自己帳中。狐蠻蠻這會兒給狐小弟們上完課也剛回來，側躺在地上的嬰兒搖籃裏昏昏欲睡。
看見他們進來，狐蠻蠻眯着眼睛，甩了甩尾巴打招呼。
難訓給他蓋好毯子，托起狐蠻蠻的腦袋，把枕頭擺正，這才和文肅在桌邊坐下，難訓打量文肅兩眼，突然一巴掌薅在文肅後腦勺上，道：“這麽多天了，你腦子還沒清醒？”
文肅被打得一愣，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
“這件事我根本就沒怪過你。”難訓道，“中招的不止你一個，那是妖法，豈是你血肉之軀能夠抵擋的？你怎能一直因為這個郁郁寡歡。”
文肅眼眶微紅，搖頭道：“末将憂愁，并非為此。”
“那你在矯情什麽？”難訓說着又擡手，想了想還是心軟地放下了。
文肅苦笑了一下，道：“末将是覺得自己心智不堅，或許并不适合做三軍主帥。”
難訓這一巴掌毫不猶豫地打了下去。文肅抿唇低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狐蠻蠻這會兒也睡不着了，他跳到難訓腿上打了個龇牙咧嘴的哈欠。難訓問道：“小仙狐，你告訴他，他做不做得了三軍主帥？”
狐蠻蠻看文肅一眼，認真點頭，又伸爪按在文肅的手背上，對他表示安慰。
難訓把他的爪子拿回來，道：“你才剛滿二十歲，不必要求自己像五十歲一樣成熟老練，別人的幾十年也不是白活的。你從前心急是正常的，現在有些沮喪也是正常的，只要你爬得起來，不怕沒有指望。”
文肅低低道：“可是元帥現在就能做到。”
難訓謙虛道：“我又如何？我不是也曾氣得父皇吃不下飯。只是後來蒙神仙相助，才有了今日。”
狐蠻蠻驕傲地挺起胸脯。
文肅道：“元帥說的神仙就是白澤？”
難訓道：“不錯。”
狐蠻蠻：“......”
他冷冷地甩給難訓一個眼神，輕哼，跳下地鑽出帳篷。
難訓憋着笑道：“其實也不僅僅是......”
“元帥！”衛兵此時禀報道，“牧淮牧将軍求見。”
難訓道：“讓他進來。”
牧淮兩步跨入，一進來就急匆匆道：“元帥快去瞧瞧！哨騎發現通州城牆上有數百士兵攀繩而下，不知所為何為，我等已命弓弩手用箭将其射住！”
以前也聽說過這樣的事。城池被圍，守将自軍中選數百名勇猛死士，趁夜攀繩而下。一旦僥幸逃過敵方巡哨，就能直沖中軍大營，給敵軍造成混亂，城內再伺機而動。
因此這一回，将軍們的第一反應也都是如此，故而趕忙将其用箭射住，這本是很好的應對之策。
然而......
“元帥，有一些繩索被箭射斷，其上綁縛之人掉落，末将派兵過去擒拿，卻不料那竟然只是些身着黑衣的草人！”
魏廣指着通州，向趕來的難訓禀報這個令人氣憤的消息。
難訓踹了紮滿箭的草人一腳，道：“大部分草人都被他們拖回去了？”
“是啊。”陶臻在旁嘆氣道，“翟弘那厮原是沖着咱們的箭來的！吃準了夜裏看不清，哨騎離得又遠，根本無法識破究竟是真人還是草人。”
狐蠻蠻此時靜悄悄地走過來，坐在難訓腳邊。
這群人沒看過《三國演義》，不過狐蠻蠻又怎會不知“草船借箭”的典故。諸葛丞相費了那麽大的工夫借來了箭，自然是有大用處，這些箭最後就又随着一把火“還給”了曹操。
“草船借箭”背後藏着一把火，那此時的“草人借箭”背後有沒有可能也藏着什麽呢？
打造羽箭并不容易。它不像刀槍這樣的兵器，造得結實能傷人就行，有些小瑕疵也不太妨礙使用。然而羽箭是個精細的兵器，如果箭杆不夠筆直光滑、箭羽安裝不夠牢固或角度有偏差、箭頭不夠鋒利或形狀不夠規則，就會影響箭的飛行軌跡、距離和殺傷力。
一下子白白損失這麽多箭，大家喉嚨裏仿佛都堵了口氣，心疼不已。難訓寬慰他們道：“待攻下通州，那些箭自然就回來了。好了，都回去歇息吧，下回不上他們的當就是了。”
他說着就要帶頭回去，剛踏出一步，忽聽地上狐貍“嗷”的一聲叫喚，難訓這才發現自己踩了狐蠻蠻的尾巴，連忙挪開腳，彎腰把他抱起來。
他們一塊兒回營寨時，狐蠻蠻趴在難訓肩頭，耳朵耷拉着，黑豆眼珠子滴溜溜地掃視難訓身後跟着的将軍們，以及嵇安。
嵇安和他對視一眼，忽道：“可是元帥，若是下回敵軍用繩子送下來的是數百死士，我軍卻以為那又是草人，豈不是要壞事。”
難訓腳步一頓，轉身看了嵇安一會兒，眉頭微蹙。
嵇安輕輕吸了口氣，道：“元帥，卑職此時終于明白翟弘為何要讓我們以為通州缺箭了。為的就是降低我等的警覺，以為他們用這些草人無非就是為了騙箭罷了。待我軍松懈，他們再放出死士，全力一搏。”
沉默兩秒後，難訓對文肅道：“傳令下去，再有黑衣人攀繩而下，不許放箭。于兩翼埋伏人馬，将其一網打盡。”
“末将領命！”
難訓深深看了嵇安一眼，贊許地點點頭。嵇安嘴角微微上揚，算是笑了。
魏廣亦對陶臻笑道：“聽聞長史是太師所舉薦，太師果然慧眼識英。”
聽到這句話，狐蠻蠻一下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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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決定之後，狐蠻蠻立刻向小弟們公布了這個消息，要他們争取表現。誰被選上了，狐蠻蠻就幫誰修煉，讓它盡快修成人身。
這個誘惑巨大，小弟們積極響應。此時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每天在營寨巡視，一旦發現地下有動靜，立刻禀報狐蠻蠻。因此，小弟們更加努力了，除了吃飯睡覺，營寨裏随處可見戴着圍兜的狐貍身影，不知疲倦地在各處竄來竄去。
狐蠻蠻觀察過後，從智商、體力等多方面綜合評價，逐漸把範圍縮小，鎖定在了狐小一和狐小七身上，準備出個小小的測試題考考他們，看他們的應變能力如何。
當晚，狐蠻蠻找難訓要了幾個兵，悄悄從營寨外開始挖地道，他自己跑出去躲起來，不讓狐小弟們找到他。
随着地道的靠近，狐小一第一個聽見地下的動靜，馬上四處尋找狐蠻蠻，未果。在這段時間裏，狐小七也發現了有人正在挖地道，正要去報信，就見狐小一急匆匆跑回來，道：“我找不到大王，別人也聽不懂我說話，怎麽辦？”
狐小七耳朵動了動，道：“來不及了！敵人已經在向上挖了！”
兩只狐貍低頭看看地面，對視一眼，一塊兒點點頭。随即，它們找準地道向上挖的位置，埋頭開始刨坑，一邊不忘高聲呼喚其他狐貍。
很快，狐貍們全部聚集過來，它們打洞的動靜引起周圍士卒的注意，去禀報了難訓。
狐蠻蠻這時也回來了，笑眯眯道：“你們做得很好，對于狐貍來說已經很聰明啦。行，就選你們兩個好了，你們随我來。”
當晚，狐蠻蠻正緊鑼密鼓地調教兩只狐小弟。他讓難訓給他撥了個單獨的帳子，誰也不準進，還準備了兩只雞，作為狐小一和狐小七訓練的獎賞。
而難訓那頭，主力攻打東門，人困馬乏，難訓便下令暫歇。夜晚聚在帳中議事，先鋒們累得說不出話，彙報完自己的情況後便安靜了。
文肅稍微好些，他強撐着道：“敵軍用箭少，但他們的弓弩手箭法奇準，我軍的沖車根本推不到城下。再者，他們早已在城下挖好了地道，雲梯好不容易推過去，立刻就會陷進地道裏。”
難訓道：“攻打南門北門的将軍們也是這樣回報的，看來翟弘在弓弩手和地道上的确花了不小的心思。”
淳于承此時道：“文将軍方才所言，倒是讓末将想起，曾有一回末将的四輪車陷進坑裏，幾個人才擡出來。玉書知曉後心疼不已，便把那坑炸了之後又填平，說要為末将出氣。元帥，既然人家已經幫咱們把地道挖好了，不用也可惜了。”
難訓微一思索，笑道：“玉書炸的不過是個坑，而咱們要炸的，是他通州城牆。明日再攻城時，用輔輻車掩護，讓軍士潛至牆根下，在地道內拆除部分城牆磚石，以木材代替，再放置些幹草、火油點燃。範圍大了，早晚叫他城牆坍塌。”
這個計策一出，先鋒們一下來了精神，紛紛争着要這份首功。難訓一個個看過去，卻只有文肅一言不發。
感受到難訓的目光，文肅和他對視了一眼，還是沉默。
再看看躍躍欲試的陶臻、魏廣和牧淮，猶豫一番，難訓還是轉向了文肅，道：“文肅聽令。”
文肅起身走到正中，道：“末将在。”
“明日令你打頭陣，兩個時辰內，一定要将輔輻車全部推至通州城下。”難訓拿起令箭，頓了頓，道，“如有違令，軍法從事。”
文肅接過令箭，道：“末将領命。”
待輔輻車推到城下之後，後續的工作難訓安排給了其餘三人。今日議畢散帳，先鋒們各自回去休息，養精蓄銳。
難訓把文肅留了下來，帶到自己帳中。狐蠻蠻這會兒給狐小弟們上完課也剛回來，側躺在地上的嬰兒搖籃裏昏昏欲睡。
看見他們進來，狐蠻蠻眯着眼睛，甩了甩尾巴打招呼。
難訓給他蓋好毯子，托起狐蠻蠻的腦袋，把枕頭擺正，這才和文肅在桌邊坐下，難訓打量文肅兩眼，突然一巴掌薅在文肅後腦勺上，道：“這麽多天了，你腦子還沒清醒？”
文肅被打得一愣，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
“這件事我根本就沒怪過你。”難訓道，“中招的不止你一個，那是妖法，豈是你血肉之軀能夠抵擋的？你怎能一直因為這個郁郁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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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訓這一巴掌毫不猶豫地打了下去。文肅抿唇低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狐蠻蠻這會兒也睡不着了，他跳到難訓腿上打了個龇牙咧嘴的哈欠。難訓問道：“小仙狐，你告訴他，他做不做得了三軍主帥？”
狐蠻蠻看文肅一眼，認真點頭，又伸爪按在文肅的手背上，對他表示安慰。
難訓把他的爪子拿回來，道：“你才剛滿二十歲，不必要求自己像五十歲一樣成熟老練，別人的幾十年也不是白活的。你從前心急是正常的，現在有些沮喪也是正常的，只要你爬得起來，不怕沒有指望。”
文肅低低道：“可是元帥現在就能做到。”
難訓謙虛道：“我又如何？我不是也曾氣得父皇吃不下飯。只是後來蒙神仙相助，才有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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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肅道：“元帥說的神仙就是白澤？”
難訓道：“不錯。”
狐蠻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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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訓憋着笑道：“其實也不僅僅是......”
“元帥！”衛兵此時禀報道，“牧淮牧将軍求見。”
難訓道：“讓他進來。”
牧淮兩步跨入，一進來就急匆匆道：“元帥快去瞧瞧！哨騎發現通州城牆上有數百士兵攀繩而下，不知所為何為，我等已命弓弩手用箭将其射住！”
以前也聽說過這樣的事。城池被圍，守将自軍中選數百名勇猛死士，趁夜攀繩而下。一旦僥幸逃過敵方巡哨，就能直沖中軍大營，給敵軍造成混亂，城內再伺機而動。
因此這一回，将軍們的第一反應也都是如此，故而趕忙将其用箭射住，這本是很好的應對之策。
然而......
“元帥，有一些繩索被箭射斷，其上綁縛之人掉落，末将派兵過去擒拿，卻不料那竟然只是些身着黑衣的草人！”
魏廣指着通州，向趕來的難訓禀報這個令人氣憤的消息。
難訓踹了紮滿箭的草人一腳，道：“大部分草人都被他們拖回去了？”
“是啊。”陶臻在旁嘆氣道，“翟弘那厮原是沖着咱們的箭來的！吃準了夜裏看不清，哨騎離得又遠，根本無法識破究竟是真人還是草人。”
狐蠻蠻此時靜悄悄地走過來，坐在難訓腳邊。
這群人沒看過《三國演義》，不過狐蠻蠻又怎會不知“草船借箭”的典故。諸葛丞相費了那麽大的工夫借來了箭，自然是有大用處，這些箭最後就又随着一把火“還給”了曹操。
“草船借箭”背後藏着一把火，那此時的“草人借箭”背後有沒有可能也藏着什麽呢？
打造羽箭并不容易。它不像刀槍這樣的兵器，造得結實能傷人就行，有些小瑕疵也不太妨礙使用。然而羽箭是個精細的兵器，如果箭杆不夠筆直光滑、箭羽安裝不夠牢固或角度有偏差、箭頭不夠鋒利或形狀不夠規則，就會影響箭的飛行軌跡、距離和殺傷力。
一下子白白損失這麽多箭，大家喉嚨裏仿佛都堵了口氣，心疼不已。難訓寬慰他們道：“待攻下通州，那些箭自然就回來了。好了，都回去歇息吧，下回不上他們的當就是了。”
他說着就要帶頭回去，剛踏出一步，忽聽地上狐貍“嗷”的一聲叫喚，難訓這才發現自己踩了狐蠻蠻的尾巴，連忙挪開腳，彎腰把他抱起來。
他們一塊兒回營寨時，狐蠻蠻趴在難訓肩頭，耳朵耷拉着，黑豆眼珠子滴溜溜地掃視難訓身後跟着的将軍們，以及嵇安。
嵇安和他對視一眼，忽道：“可是元帥，若是下回敵軍用繩子送下來的是數百死士，我軍卻以為那又是草人，豈不是要壞事。”
難訓腳步一頓，轉身看了嵇安一會兒，眉頭微蹙。
嵇安輕輕吸了口氣，道：“元帥，卑職此時終于明白翟弘為何要讓我們以為通州缺箭了。為的就是降低我等的警覺，以為他們用這些草人無非就是為了騙箭罷了。待我軍松懈，他們再放出死士，全力一搏。”
沉默兩秒後，難訓對文肅道：“傳令下去，再有黑衣人攀繩而下，不許放箭。于兩翼埋伏人馬，将其一網打盡。”
“末将領命！”
難訓深深看了嵇安一眼，贊許地點點頭。嵇安嘴角微微上揚，算是笑了。
魏廣亦對陶臻笑道：“聽聞長史是太師所舉薦，太師果然慧眼識英。”
聽到這句話，狐蠻蠻一下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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