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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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其二
瞿雄将自己與淳于承從前的恩怨說來，重點落在淳于承受傷後被調去王府看門，他已經很久不上戰場了，更別提他天冷就要發作的病根。總體來說，瞿雄覺得自己打敗淳于承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秦林道：“既然此人如此無用，難訓為何要讓他帶兵？他們渡江之後沒有回頭路，一不當心就是全軍覆沒，淳于承怎麽擔得起如此重責？其中必定有詐。”
瞿雄退回隊列中。
柴致看他一眼，道：“再如何有詐，他們只帶了數千兵馬，有何可懼？既然瞿将軍曾與他交過手，我看由瞿将軍出戰再好不過。”
秦林略有詫異，他想說些什麽，然而對上柴致的視線後，他也附和地點點頭。
瞿雄道：“柴大人，秦大人，末将方才冷靜一想，我們的确沒有出戰的必要。敵軍渡江而來，必定帶不了多少糧草，只要我們不出戰，過些日子他們便會不戰自潰。”
慕容多顏道：“大将軍說得不錯，末将也是這樣以為。還請兩位大人斟酌。”
柴致微微蹙眉，似有不悅。秦林倒是笑着道：“既然兩位将軍都這樣說，此事容後再議。不過還請兩位加強營寨防禦，以免敵軍強攻。”
二人走後，秦林方收了笑容，不解道：“柴大人為何要令瞿雄出戰？”
柴致道：“我怎會不知不出戰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眼下他手裏的兵雖少，但伊勒騎兵效忠慕容多顏，瞿雄的千牛衛又都出身高蔭子弟，輕易動不得。你我要想把持天子，首先就要除掉瞿雄和慕容多顏。”
秦林思索片刻，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想殺他們。你我麾下勇将本不多，将來要與叛軍抗衡，還需此二人用命。”
柴致道：“然而将領勇猛與否還在其次，像他們這樣的心腹大患，即使能夠以一當百，用起來也不安心吶。”
秦林下定決心，點了點頭道：“既如此，要瞿雄出戰也好辦。他是個‘忠臣’，只要陛下一道聖旨，他又豈會抗命？”
二人拟定主意，相視一笑。
*
“他們果然不肯出戰。”
淳于承回到帳中坐下。騎了一天的馬，他的膝蓋疼痛不已，他只強撐着不肯露出半點脆弱，以免被人小瞧了去。
狐蠻蠻道：“明日可命軍士至敵寨前辱罵，再用反間計使元嘉皇帝和瞿雄君臣反目，瞿雄必定出戰。”
“逼他出戰不是最難的，可我們還要把他誘至五十裏外下游淺灘處，只怕他見我們敗逃，便不會再追趕。”淳于承的手放在桌下，用力按住膝蓋，以痛攻痛，“倘若如此，我只怕要用命和他換。我知道元帥讓你來保護我，但我自己非要送死，也不必連累你。到時我會讓你提前離開，你回到元帥身邊去吧。”
“淳于将軍莫非以為我會為了元帥惜命？”狐蠻蠻把手爐包好，遞給淳于承，“可你也不肯為了玉書惜命。”
提到滿星，淳于承的神色變得溫柔了些，道：“他理解我，他不會怪我的。因為我的執念不消，會伴随終生，而你卻不必為我而死。”
狐蠻蠻滿不在乎道：“我們的情況和你們不同，我和他不過是露水情緣罷了。”
“為何這樣說？”
“因為他總有一天會按照他父皇的旨意娶妻，我可不會給他當‘妾’。”狐蠻蠻打了個哈欠，起身道，“我困啦，先去睡了。”
他走到門口，淳于承忽道：“可我看得出來，元帥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也許只要你多給他一些信任，別只想着退縮，你們可以找到辦法一起渡過這個難關。”
狐蠻蠻停下腳步。
淳于承繼續道：“如果我的父母還在世，要我娶妻，我一定會和他們抗争。但這個時候玉書要是對我沒有任何信心，口口聲聲祝我兒孫滿堂，那才是最致命的一刀。”
狐蠻蠻把這話聽到了心裏，他夜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對難訓的思念忽然就像一團烈火，灼燒得他渾身發燙。
“我想看到他。”狐蠻蠻實在忍不住了，敲出系統，“我的法術能做到嗎？”
系統道：“你身上有沒有信物？”
“有一條紅繩。”狐蠻蠻十分不情願地承認道，“我悄悄拿走的。”
“那你把它拿出來，盯着它看，集中精神默念他的名字，很快你的眼前就會出現畫面了。”
狐蠻蠻從床上起來，點燃蠟燭，托腮坐在燈下盯着紅繩，眼前逐漸開始發花，難訓的身影一點點出現，慢慢變得清晰。
難訓也睡不着，他把狐蠻蠻的幾件衣服都拿出來，一件件地撫摸整理，疊得一絲不茍，最後挑了狐蠻蠻最近穿的一件放在枕邊，看來是準備今晚抱着睡。
狐蠻蠻臉頰泛起紅暈，他有些想笑，眼角卻濕潤了。
“沒出息的。”狐蠻蠻的尾音有細微的顫抖，“我多給你留幾件，往後幾十年你就換着抱吧。”
收好衣服，難訓又打開枕邊的小盒子，裏面裝的是一堆紅繩。
“一、二、三......”難訓數來數去，喃喃自語，“嗯？怎麽少了一條？”
他完全沒想到狐蠻蠻會悄悄帶走，兩人分別時還在冷戰，連一句告別都沒有。難訓只以為是掉在哪裏了，他非得找到不可，當即開始翻箱倒櫃，連床底都跪在地上看，越找越着急，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得狐蠻蠻心疼不已。
狐蠻蠻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他哽咽道：“別找了，笨蛋，笨死了。”
難訓終究沒能找到那條紅繩，他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望着帳頂發呆。
狐蠻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然而畫面此時忽然消失，系統的解釋是狐蠻蠻現在的法力還不足以維持太長時間。
入睡前，狐蠻蠻把紅繩繞了幾圈，纏在小臂上，希望能夠在夢裏再看見難訓。
次日，淳于承派出十幾名軍士在敵軍寨門外叫陣，元嘉皇帝聽見動靜，非常驚慌地催促瞿雄出戰，把敵人趕走。
瞿雄耐心地對他陳述利弊，勉強把元嘉皇帝安撫下來。然而在他走後，柴致和秦林見縫插針，在元嘉皇帝面前告瞿雄的狀。
奇怪的是，雖然殺那些供奉小兒是柴致和秦林下的令，但元嘉皇帝氣的卻不是他們，反而是瞿雄。大概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惹不起柴致和秦林，所以連氣都不敢生，卻可以肆意欺負不會反抗的瞿雄。
二人一改昨日的态度，十分推心置腹地和元嘉皇帝“談心”。
“陛下，恕臣說句犯上冒昧的話。”柴致道，“一個逃難的皇帝，算得上天下一等一的笑柄，卻也是天下一等一香噴噴的魚餌。我軍營寨已經被敵軍包圍，如果不能盡快将他們趕走，讓人以為我軍羸弱，就會有更多的虎狼圍上來，等着分一杯羹。”
元嘉皇帝被他幾句話吓壞了，連忙道：“那，那你們快出兵啊！去打他們！把他們打跑！”
秦林裝作為難道：“臣等何嘗不想出兵。但陛下也知道，擒賊先擒王，臣等對敵軍主将一無所知，出戰只怕不利。可瞿将軍不同，他們曾交過手，敵軍主将還是瞿将軍的手下敗将，由他出戰豈不是強過臣等百倍？”
“對對對！就讓他去！他一定能贏！”元嘉皇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柴致嘆了口氣，道：“可是瞿将軍不願出戰。”
“為什麽？！”
秦林道：“陛下還不明白嗎？瞿将軍為何要讓陛下降旨召來臣等？就是因為他不想再為保護陛下出力了。”
元嘉皇帝信了，他十分憤怒道：“來人！給朕把瞿雄叫來！朕要讓他出戰！”
瞿雄這會兒在忙着組織士兵加固營寨，各處也要加派人手巡邏防禦。突然被傳召，他就知道不是好事，果然，這道聖旨猝不及防地砸在瞿雄面前，讓他半晌說不出話。
“你聽見沒有？”元嘉皇帝拍桌，“朕讓你出戰！把敵軍打跑！”
瞿雄看一眼旁邊的柴致和秦林，深呼吸一下，把剛才和元嘉皇帝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
“陛下，微臣方才禀過情由。敵軍糧草不足，我們根本不必出戰，過些日子他們自己就走了。”
柴致道：“瞿将軍這話說得不對。即便敵軍這次帶的糧草不足，難道他們就不能再送來嗎？”
瞿雄道：“他們運糧需要過江，我們既然知道他們要運糧，大可派兵去江邊阻截，只消放箭就可以讓他們上不了岸，他們又怎麽會再運糧過來？”
秦林對元嘉皇帝道：“陛下認為呢？”
元嘉皇帝的腦子不足以讓他思考得太複雜，他固執道：“朕不管那些！你既然是個将軍，敵軍都打到門口了，你怎麽能縮着不動？朕就是要讓你出戰！你要抗旨嗎？！”
對着瞿雄，他倒是很有皇帝的氣勢了。瞿雄喉頭一動，硬是咽下了什麽，他躬身道：“是，臣遵旨。”
慕容多顏得知此事，急匆匆趕來，在營寨門前攔住瞿雄，道：“你還真要出戰？”
瞿雄道：“這是聖旨。”
“......聖旨。”慕容多顏攥着他馬缰的手握緊又松開，“窮寇勿追，盡早回來。”
“我知道。”瞿雄回過頭，“護好陛下。”
慕容多顏擺擺手，轉身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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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雄将自己與淳于承從前的恩怨說來，重點落在淳于承受傷後被調去王府看門，他已經很久不上戰場了，更別提他天冷就要發作的病根。總體來說，瞿雄覺得自己打敗淳于承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秦林道：“既然此人如此無用，難訓為何要讓他帶兵？他們渡江之後沒有回頭路，一不當心就是全軍覆沒，淳于承怎麽擔得起如此重責？其中必定有詐。”
瞿雄退回隊列中。
柴致看他一眼，道：“再如何有詐，他們只帶了數千兵馬，有何可懼？既然瞿将軍曾與他交過手，我看由瞿将軍出戰再好不過。”
秦林略有詫異，他想說些什麽，然而對上柴致的視線後，他也附和地點點頭。
瞿雄道：“柴大人，秦大人，末将方才冷靜一想，我們的确沒有出戰的必要。敵軍渡江而來，必定帶不了多少糧草，只要我們不出戰，過些日子他們便會不戰自潰。”
慕容多顏道：“大将軍說得不錯，末将也是這樣以為。還請兩位大人斟酌。”
柴致微微蹙眉，似有不悅。秦林倒是笑着道：“既然兩位将軍都這樣說，此事容後再議。不過還請兩位加強營寨防禦，以免敵軍強攻。”
二人走後，秦林方收了笑容，不解道：“柴大人為何要令瞿雄出戰？”
柴致道：“我怎會不知不出戰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眼下他手裏的兵雖少，但伊勒騎兵效忠慕容多顏，瞿雄的千牛衛又都出身高蔭子弟，輕易動不得。你我要想把持天子，首先就要除掉瞿雄和慕容多顏。”
秦林思索片刻，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想殺他們。你我麾下勇将本不多，将來要與叛軍抗衡，還需此二人用命。”
柴致道：“然而将領勇猛與否還在其次，像他們這樣的心腹大患，即使能夠以一當百，用起來也不安心吶。”
秦林下定決心，點了點頭道：“既如此，要瞿雄出戰也好辦。他是個‘忠臣’，只要陛下一道聖旨，他又豈會抗命？”
二人拟定主意，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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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果然不肯出戰。”
淳于承回到帳中坐下。騎了一天的馬，他的膝蓋疼痛不已，他只強撐着不肯露出半點脆弱，以免被人小瞧了去。
狐蠻蠻道：“明日可命軍士至敵寨前辱罵，再用反間計使元嘉皇帝和瞿雄君臣反目，瞿雄必定出戰。”
“逼他出戰不是最難的，可我們還要把他誘至五十裏外下游淺灘處，只怕他見我們敗逃，便不會再追趕。”淳于承的手放在桌下，用力按住膝蓋，以痛攻痛，“倘若如此，我只怕要用命和他換。我知道元帥讓你來保護我，但我自己非要送死，也不必連累你。到時我會讓你提前離開，你回到元帥身邊去吧。”
“淳于将軍莫非以為我會為了元帥惜命？”狐蠻蠻把手爐包好，遞給淳于承，“可你也不肯為了玉書惜命。”
提到滿星，淳于承的神色變得溫柔了些，道：“他理解我，他不會怪我的。因為我的執念不消，會伴随終生，而你卻不必為我而死。”
狐蠻蠻滿不在乎道：“我們的情況和你們不同，我和他不過是露水情緣罷了。”
“為何這樣說？”
“因為他總有一天會按照他父皇的旨意娶妻，我可不會給他當‘妾’。”狐蠻蠻打了個哈欠，起身道，“我困啦，先去睡了。”
他走到門口，淳于承忽道：“可我看得出來，元帥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也許只要你多給他一些信任，別只想着退縮，你們可以找到辦法一起渡過這個難關。”
狐蠻蠻停下腳步。
淳于承繼續道：“如果我的父母還在世，要我娶妻，我一定會和他們抗争。但這個時候玉書要是對我沒有任何信心，口口聲聲祝我兒孫滿堂，那才是最致命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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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到他。”狐蠻蠻實在忍不住了，敲出系統，“我的法術能做到嗎？”
系統道：“你身上有沒有信物？”
“有一條紅繩。”狐蠻蠻十分不情願地承認道，“我悄悄拿走的。”
“那你把它拿出來，盯着它看，集中精神默念他的名字，很快你的眼前就會出現畫面了。”
狐蠻蠻從床上起來，點燃蠟燭，托腮坐在燈下盯着紅繩，眼前逐漸開始發花，難訓的身影一點點出現，慢慢變得清晰。
難訓也睡不着，他把狐蠻蠻的幾件衣服都拿出來，一件件地撫摸整理，疊得一絲不茍，最後挑了狐蠻蠻最近穿的一件放在枕邊，看來是準備今晚抱着睡。
狐蠻蠻臉頰泛起紅暈，他有些想笑，眼角卻濕潤了。
“沒出息的。”狐蠻蠻的尾音有細微的顫抖，“我多給你留幾件，往後幾十年你就換着抱吧。”
收好衣服，難訓又打開枕邊的小盒子，裏面裝的是一堆紅繩。
“一、二、三......”難訓數來數去，喃喃自語，“嗯？怎麽少了一條？”
他完全沒想到狐蠻蠻會悄悄帶走，兩人分別時還在冷戰，連一句告別都沒有。難訓只以為是掉在哪裏了，他非得找到不可，當即開始翻箱倒櫃，連床底都跪在地上看，越找越着急，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得狐蠻蠻心疼不已。
狐蠻蠻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他哽咽道：“別找了，笨蛋，笨死了。”
難訓終究沒能找到那條紅繩，他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望着帳頂發呆。
狐蠻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然而畫面此時忽然消失，系統的解釋是狐蠻蠻現在的法力還不足以維持太長時間。
入睡前，狐蠻蠻把紅繩繞了幾圈，纏在小臂上，希望能夠在夢裏再看見難訓。
次日，淳于承派出十幾名軍士在敵軍寨門外叫陣，元嘉皇帝聽見動靜，非常驚慌地催促瞿雄出戰，把敵人趕走。
瞿雄耐心地對他陳述利弊，勉強把元嘉皇帝安撫下來。然而在他走後，柴致和秦林見縫插針，在元嘉皇帝面前告瞿雄的狀。
奇怪的是，雖然殺那些供奉小兒是柴致和秦林下的令，但元嘉皇帝氣的卻不是他們，反而是瞿雄。大概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惹不起柴致和秦林，所以連氣都不敢生，卻可以肆意欺負不會反抗的瞿雄。
二人一改昨日的态度，十分推心置腹地和元嘉皇帝“談心”。
“陛下，恕臣說句犯上冒昧的話。”柴致道，“一個逃難的皇帝，算得上天下一等一的笑柄，卻也是天下一等一香噴噴的魚餌。我軍營寨已經被敵軍包圍，如果不能盡快将他們趕走，讓人以為我軍羸弱，就會有更多的虎狼圍上來，等着分一杯羹。”
元嘉皇帝被他幾句話吓壞了，連忙道：“那，那你們快出兵啊！去打他們！把他們打跑！”
秦林裝作為難道：“臣等何嘗不想出兵。但陛下也知道，擒賊先擒王，臣等對敵軍主将一無所知，出戰只怕不利。可瞿将軍不同，他們曾交過手，敵軍主将還是瞿将軍的手下敗将，由他出戰豈不是強過臣等百倍？”
“對對對！就讓他去！他一定能贏！”元嘉皇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柴致嘆了口氣，道：“可是瞿将軍不願出戰。”
“為什麽？！”
秦林道：“陛下還不明白嗎？瞿将軍為何要讓陛下降旨召來臣等？就是因為他不想再為保護陛下出力了。”
元嘉皇帝信了，他十分憤怒道：“來人！給朕把瞿雄叫來！朕要讓他出戰！”
瞿雄這會兒在忙着組織士兵加固營寨，各處也要加派人手巡邏防禦。突然被傳召，他就知道不是好事，果然，這道聖旨猝不及防地砸在瞿雄面前，讓他半晌說不出話。
“你聽見沒有？”元嘉皇帝拍桌，“朕讓你出戰！把敵軍打跑！”
瞿雄看一眼旁邊的柴致和秦林，深呼吸一下，把剛才和元嘉皇帝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
“陛下，微臣方才禀過情由。敵軍糧草不足，我們根本不必出戰，過些日子他們自己就走了。”
柴致道：“瞿将軍這話說得不對。即便敵軍這次帶的糧草不足，難道他們就不能再送來嗎？”
瞿雄道：“他們運糧需要過江，我們既然知道他們要運糧，大可派兵去江邊阻截，只消放箭就可以讓他們上不了岸，他們又怎麽會再運糧過來？”
秦林對元嘉皇帝道：“陛下認為呢？”
元嘉皇帝的腦子不足以讓他思考得太複雜，他固執道：“朕不管那些！你既然是個将軍，敵軍都打到門口了，你怎麽能縮着不動？朕就是要讓你出戰！你要抗旨嗎？！”
對着瞿雄，他倒是很有皇帝的氣勢了。瞿雄喉頭一動，硬是咽下了什麽，他躬身道：“是，臣遵旨。”
慕容多顏得知此事，急匆匆趕來，在營寨門前攔住瞿雄，道：“你還真要出戰？”
瞿雄道：“這是聖旨。”
“......聖旨。”慕容多顏攥着他馬缰的手握緊又松開，“窮寇勿追，盡早回來。”
“我知道。”瞿雄回過頭，“護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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