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裂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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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裂其三
“這就是你的那個男寵？”皇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難訓跪下道：“回禀父皇，他的名字是狐蠻蠻，他并非兒臣的男寵。”
皇帝打量難訓兩眼，回身坐下，輕嗤道：“你不要告訴朕，你是真心喜愛他。”
皇帝的态度表達得非常明白，狐蠻蠻不想讓難訓為難，他剛要說什麽，難訓搶先道：“是，兒臣真心喜愛他，懇請父皇為兒臣賜婚。”
狐蠻蠻震驚地轉頭看着難訓。
皇帝臉色一沉，道：“太子，你瘋魔了嗎！”
狐蠻蠻也是真心這樣覺得。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難訓會來這麽一出，如果可以，他很想直接把難訓拖走，不要讓他在皇帝本來就很生氣的時候說這種話，萬一皇帝把難訓也一塊兒扔進宗正寺，狐蠻蠻可不願意陪他坐牢。
然而難訓卻愈加堅定道：“父皇，兒臣并非妄求，兒臣也知道父皇為兒臣擇了名門淑女為妻，兒臣感念父皇苦心。可是狐蠻蠻是天降祥瑞，将來可助兒臣安定江山，延續國祚千秋萬代，兒臣求父皇賜婚，不光是為私情，更是為了祖宗基業，為了不負父皇信任所托！”
聽完難訓的話，皇帝沉默了很久，氣氛一時僵住。
理智告訴他，難訓這都是胡扯，可是難訓的神情實在是太煞有介事了，讓人不得不探究下去。
“你......”皇帝一開口，氣得笑了一聲，“你指望朕相信你這些話？”
狐蠻蠻實在忍不了了，用傳音入密對難訓道：“不要說了！”
難訓根本不理他，兀自道：“父皇，當年白澤奉書之事，父皇想必還記得。白也先生教導了兒臣三日，臨走時留下三本書相贈，其中一本書是兵書，名叫‘山河定策’，另兩本則都是空白的，父皇也都看過。”
提起這件事，皇帝的神情稍稍認真了些。
難訓心裏有底了，繼續道：“這些年，兒臣一直把這三本書放在床頭的箱子裏，時不時翻閱。就在今早，兒臣入宮參加冊立典禮前，發現箱中隐隐泛起白光，打開查看，見原本空白的一本書忽然有字了。兒臣已将書帶來，不知父皇是否願意看看。”
皇帝道：“呈上來。”
難訓小心翼翼地從懷裏取出錦緞包裹着的書來，奉到皇帝面前。
書的封面寫着“皇圖治略”四個字。
看來，這書就是教儲君将來如何治國理政的，自然是要待時機成熟才會現身。
皇帝翻開細看。整本書分君道正綱和理政要訣兩部分，前者主要講述一國之君應遵循的道德準則、行為規範以及治國理念，側重于君主本人，後者則包含了治理國家政務的要點和秘訣。
在兩部分之間，另有單獨一頁，寫道：
“自鴻蒙初辟，乾坤肇始，上古之際，祥光驟綻，有仙狐降世。九尾夭矯，若靈蛇蜿蜒，似瑞彩飄飖，周身煥彩，烨烨煌煌。乃天授殊祥，兆示嘉瑞之象，吾朝德政昭彰，當膺此洪福。
王者不傾于色，則九尾狐至焉。可使居坤寧之尊，內輔君王，調和陰陽，綿延國祚，澤被朝堂，庇佑社稷安寧，護持四海升平，災禍弭息，使天下鹹沐恩澤，共臻郅治之境 。”
皇帝看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在難訓和狐蠻蠻之前來來回回。
這書不像難訓僞造的，因為書上的每個字都沒有墨跡，只要用手一摸，就會閃出白光，之前那本《山河定策》就是這樣。而且《山河定策》扔在水裏泡不壞，扔在火裏也燒不毀，皇帝都是親自試過的，對此神跡深信不疑。
想到這裏，皇帝端起桌上茶水，潑在書上。茶水穿書而過，潑了一地，卻連一滴都沒有在書上留下痕跡。
皇帝輕輕吸了口氣，把書好生擱在一旁，道：“即便書上這樣說，你怎麽知道這個人就是你要找的九尾狐？”
難訓道：“兒臣沒有憑據，可兒臣就是十分篤定。父皇若是心存疑惑，何不遣使至昆侖山，尋得白也先生，向他問個明白？”
皇帝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難訓滿臉虔誠真摯，沒有半點心虛作僞的跡象。
皇帝轉而對狐蠻蠻道：“你擡頭給朕看看。”
“是。”狐蠻蠻擡起頭，垂眸看着地板。
看清狐蠻蠻的模樣後，皇帝的眼神微有變化。
其實狐蠻蠻的美好是一望而知的，不光是讓世間多少絕色都望塵莫及的金相玉質，更難得的是他身上那種天地錦繡孕育出來的靈氣，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愉悅。
如果不是太子這會兒鬧着要讓他做太子妃，皇帝還是挺願意看見這樣一個妙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皇帝的态度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些許，但他還是高興不起來。狐蠻蠻雖然......還不錯，可畢竟是個男子，将來怎麽為皇室綿延後嗣？難道難訓的孩子都只能是庶出，或者過繼兄弟之子？這都不是辦法。
況且書上說的祥瑞究竟是不是狐蠻蠻，皇帝現在還不确定，也不排除難訓被迷了心竅認錯的可能性。
皇帝思來想去，最後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皇帝雖然沒有立刻同意，但也沒有明确拒絕，看來他是要等問過白也先生再做決定。
難訓倒也不指望立刻就能被賜婚，只要事情還有餘地，他就已經很滿足了。狐蠻蠻也是如此，他們一塊兒歡喜地叩拜謝恩。
皇帝起駕回宮，難訓和狐蠻蠻将他送至宮門口。
天已經亮了，兩人坐上回府的馬車。
“那本書是真的嗎？”狐蠻蠻迫不及待問道。
“當然是真的。”難訓緊緊握着他的手，激動的心情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平複，“我臨出門時才發現的，那時你去抓狐白白還沒回來。我把書帶在馬車上看，沒想到會看見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早知道這樣，我們之前還痛苦什麽呢。”
狐蠻蠻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一直以為他們最多等皇帝駕崩以後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天，能夠得到家長的認可和祝福，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不過事情還是沒有定下來，狐蠻蠻盡力壓抑着喜悅，道：“雖然這樣，咱們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等到陛下真賜婚了，再慶祝也不遲。”
難訓點點頭，道：“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狐蠻蠻靠在他肩膀上，道：“今日你就要搬去東宮居住了，我就不去了吧，暫時還住在王府，別惹陛下不高興。”
難訓明白他的意思，他柔聲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父皇一同意，我馬上來接你。”
兩人接了個綿長的吻。
馬車停在王府門前，狐蠻蠻拉着難訓直接去了柴房。
“我把狐白白打暈關在這裏了，還布了法陣，它跑不出來的。”狐蠻蠻道，“小狐貍正看管着呢。”
狐蠻蠻的法陣是剛從他那本“狐王法力使用教材”上學來的。小狐貍們繞着柴房圍了一圈，每一只脖子上都挂着一撮發着金光的狐貍毛，這些狐貍毛連成了一條隐隐約約的金線，能壓制狐白白一天的時間，完全夠他們去執行計劃了。
“這毛……”難訓道，“該不會是從你身上拔下來的吧？”
狐蠻蠻道：“是啊，眼淚都給我疼出來了。不過沒關系，馬上就長好了。”
難訓心疼極了，道：“以後不用這種法陣了，行嗎？”
“等我的法力再恢複一些，就用不着這種法陣了，到時候我只用在門口按一圈爪印……”狐蠻蠻一腳踹開柴房門，“誰也逃不出我的爪心。”
為了看到狐白白變成人的模樣，好照着它的臉變化，狐蠻蠻已經把它變成了人形，穿上衣服。
狐白白被他這一腳踹醒了，他從地上爬起來，裹了半身的灰塵，他有一瞬間的茫然，在看清面前的兩個人後，狐白白的表情陡然變得兇狠。
狐蠻蠻禮貌微笑，道：“別急嘛，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對你來說應該是壞消息。你家王爺現在是庶人了，陛下把他關進宗正寺，非死不得出。你剛才是不是做了這樣一個夢？恐怖嗎？更恐怖的是，它是真的哦。”
狐白白愣愣地呆了半晌，回想到夢中種種，他凄厲地呼喊了一聲“王爺”，也顧不得狐蠻蠻了，哭着就要往外跑。
剛跑了兩步，門口的金光一閃，狐白白雙眼一黑，摔倒在地。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法力好像不太聽話？”狐蠻蠻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這就對了。”
狐蠻蠻兌換了一個縛妖拘魂索，暫時封住了狐白白的法力。
他繼續道：“你以為你從我手裏奪去了那只鳥，我們就不能跟着它的蹤跡，找到它真正的主人了？那你可是小看我了。你會用魅術，我當然也會，而且比你用得更好。從我抓到它的那時起，它就已經聽我的了。”
狐白白腦中嗡嗡地響着，思緒如同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楚。他看着狐蠻蠻的嘴唇一張一合，本能地抗拒着不願去理解他說出來的話。
“我們從九王那裏得知他并未與守福在宮中見過面，就知道你家王爺從在通州時就騙了我們，那他當然就是幕後黑手了，可我們一時半會兒卻拿不出确鑿的證據。于是我們把此事告訴九王，他自願求見陛下。有他字字泣血的控訴，陛下将信将疑，同意在昨夜冊立太子的典禮結束後，前往四王府，親自見證了我演的一場大戲。”
狐蠻蠻看着他的樣子，嘆氣道：“你也不是什麽聰明狐貍，為情所困，卻被人利用。你以為他對你是真心嗎？你幫了他這麽多，他又給了你什麽呢？”
狐白白怔怔地聽他說着，只覺心劇痛不已，像有個錐子不停地狠狠紮着，一下又一下。突然，他咬着牙擡頭，惡狠狠地瞪着狐蠻蠻，道：“你比我好在哪裏？他如果知道他母後的死因，你以為他還會要你嗎？！”
事情來得太突然，難訓一下子都沒聽懂狐白白在說什麽，他很快反應過來，臉上瞬間褪盡了血色。
難訓愕然看向狐蠻蠻，狐蠻蠻震驚且有些慌亂的表情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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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态度表達得非常明白，狐蠻蠻不想讓難訓為難，他剛要說什麽，難訓搶先道：“是，兒臣真心喜愛他，懇請父皇為兒臣賜婚。”
狐蠻蠻震驚地轉頭看着難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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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蠻蠻也是真心這樣覺得。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難訓會來這麽一出，如果可以，他很想直接把難訓拖走，不要讓他在皇帝本來就很生氣的時候說這種話，萬一皇帝把難訓也一塊兒扔進宗正寺，狐蠻蠻可不願意陪他坐牢。
然而難訓卻愈加堅定道：“父皇，兒臣并非妄求，兒臣也知道父皇為兒臣擇了名門淑女為妻，兒臣感念父皇苦心。可是狐蠻蠻是天降祥瑞，将來可助兒臣安定江山，延續國祚千秋萬代，兒臣求父皇賜婚，不光是為私情，更是為了祖宗基業，為了不負父皇信任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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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訴他，難訓這都是胡扯，可是難訓的神情實在是太煞有介事了，讓人不得不探究下去。
“你......”皇帝一開口，氣得笑了一聲，“你指望朕相信你這些話？”
狐蠻蠻實在忍不了了，用傳音入密對難訓道：“不要說了！”
難訓根本不理他，兀自道：“父皇，當年白澤奉書之事，父皇想必還記得。白也先生教導了兒臣三日，臨走時留下三本書相贈，其中一本書是兵書，名叫‘山河定策’，另兩本則都是空白的，父皇也都看過。”
提起這件事，皇帝的神情稍稍認真了些。
難訓心裏有底了，繼續道：“這些年，兒臣一直把這三本書放在床頭的箱子裏，時不時翻閱。就在今早，兒臣入宮參加冊立典禮前，發現箱中隐隐泛起白光，打開查看，見原本空白的一本書忽然有字了。兒臣已将書帶來，不知父皇是否願意看看。”
皇帝道：“呈上來。”
難訓小心翼翼地從懷裏取出錦緞包裹着的書來，奉到皇帝面前。
書的封面寫着“皇圖治略”四個字。
看來，這書就是教儲君将來如何治國理政的，自然是要待時機成熟才會現身。
皇帝翻開細看。整本書分君道正綱和理政要訣兩部分，前者主要講述一國之君應遵循的道德準則、行為規範以及治國理念，側重于君主本人，後者則包含了治理國家政務的要點和秘訣。
在兩部分之間，另有單獨一頁，寫道：
“自鴻蒙初辟，乾坤肇始，上古之際，祥光驟綻，有仙狐降世。九尾夭矯，若靈蛇蜿蜒，似瑞彩飄飖，周身煥彩，烨烨煌煌。乃天授殊祥，兆示嘉瑞之象，吾朝德政昭彰，當膺此洪福。
王者不傾于色，則九尾狐至焉。可使居坤寧之尊，內輔君王，調和陰陽，綿延國祚，澤被朝堂，庇佑社稷安寧，護持四海升平，災禍弭息，使天下鹹沐恩澤，共臻郅治之境 。”
皇帝看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在難訓和狐蠻蠻之前來來回回。
這書不像難訓僞造的，因為書上的每個字都沒有墨跡，只要用手一摸，就會閃出白光，之前那本《山河定策》就是這樣。而且《山河定策》扔在水裏泡不壞，扔在火裏也燒不毀，皇帝都是親自試過的，對此神跡深信不疑。
想到這裏，皇帝端起桌上茶水，潑在書上。茶水穿書而過，潑了一地，卻連一滴都沒有在書上留下痕跡。
皇帝輕輕吸了口氣，把書好生擱在一旁，道：“即便書上這樣說，你怎麽知道這個人就是你要找的九尾狐？”
難訓道：“兒臣沒有憑據，可兒臣就是十分篤定。父皇若是心存疑惑，何不遣使至昆侖山，尋得白也先生，向他問個明白？”
皇帝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難訓滿臉虔誠真摯，沒有半點心虛作僞的跡象。
皇帝轉而對狐蠻蠻道：“你擡頭給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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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态度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些許，但他還是高興不起來。狐蠻蠻雖然......還不錯，可畢竟是個男子，将來怎麽為皇室綿延後嗣？難道難訓的孩子都只能是庶出，或者過繼兄弟之子？這都不是辦法。
況且書上說的祥瑞究竟是不是狐蠻蠻，皇帝現在還不确定，也不排除難訓被迷了心竅認錯的可能性。
皇帝思來想去，最後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皇帝雖然沒有立刻同意，但也沒有明确拒絕，看來他是要等問過白也先生再做決定。
難訓倒也不指望立刻就能被賜婚，只要事情還有餘地，他就已經很滿足了。狐蠻蠻也是如此，他們一塊兒歡喜地叩拜謝恩。
皇帝起駕回宮，難訓和狐蠻蠻将他送至宮門口。
天已經亮了，兩人坐上回府的馬車。
“那本書是真的嗎？”狐蠻蠻迫不及待問道。
“當然是真的。”難訓緊緊握着他的手，激動的心情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平複，“我臨出門時才發現的，那時你去抓狐白白還沒回來。我把書帶在馬車上看，沒想到會看見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早知道這樣，我們之前還痛苦什麽呢。”
狐蠻蠻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一直以為他們最多等皇帝駕崩以後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天，能夠得到家長的認可和祝福，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不過事情還是沒有定下來，狐蠻蠻盡力壓抑着喜悅，道：“雖然這樣，咱們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等到陛下真賜婚了，再慶祝也不遲。”
難訓點點頭，道：“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狐蠻蠻靠在他肩膀上，道：“今日你就要搬去東宮居住了，我就不去了吧，暫時還住在王府，別惹陛下不高興。”
難訓明白他的意思，他柔聲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父皇一同意，我馬上來接你。”
兩人接了個綿長的吻。
馬車停在王府門前，狐蠻蠻拉着難訓直接去了柴房。
“我把狐白白打暈關在這裏了，還布了法陣，它跑不出來的。”狐蠻蠻道，“小狐貍正看管着呢。”
狐蠻蠻的法陣是剛從他那本“狐王法力使用教材”上學來的。小狐貍們繞着柴房圍了一圈，每一只脖子上都挂着一撮發着金光的狐貍毛，這些狐貍毛連成了一條隐隐約約的金線，能壓制狐白白一天的時間，完全夠他們去執行計劃了。
“這毛……”難訓道，“該不會是從你身上拔下來的吧？”
狐蠻蠻道：“是啊，眼淚都給我疼出來了。不過沒關系，馬上就長好了。”
難訓心疼極了，道：“以後不用這種法陣了，行嗎？”
“等我的法力再恢複一些，就用不着這種法陣了，到時候我只用在門口按一圈爪印……”狐蠻蠻一腳踹開柴房門，“誰也逃不出我的爪心。”
為了看到狐白白變成人的模樣，好照着它的臉變化，狐蠻蠻已經把它變成了人形，穿上衣服。
狐白白被他這一腳踹醒了，他從地上爬起來，裹了半身的灰塵，他有一瞬間的茫然，在看清面前的兩個人後，狐白白的表情陡然變得兇狠。
狐蠻蠻禮貌微笑，道：“別急嘛，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對你來說應該是壞消息。你家王爺現在是庶人了，陛下把他關進宗正寺，非死不得出。你剛才是不是做了這樣一個夢？恐怖嗎？更恐怖的是，它是真的哦。”
狐白白愣愣地呆了半晌，回想到夢中種種，他凄厲地呼喊了一聲“王爺”，也顧不得狐蠻蠻了，哭着就要往外跑。
剛跑了兩步，門口的金光一閃，狐白白雙眼一黑，摔倒在地。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法力好像不太聽話？”狐蠻蠻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這就對了。”
狐蠻蠻兌換了一個縛妖拘魂索，暫時封住了狐白白的法力。
他繼續道：“你以為你從我手裏奪去了那只鳥，我們就不能跟着它的蹤跡，找到它真正的主人了？那你可是小看我了。你會用魅術，我當然也會，而且比你用得更好。從我抓到它的那時起，它就已經聽我的了。”
狐白白腦中嗡嗡地響着，思緒如同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楚。他看着狐蠻蠻的嘴唇一張一合，本能地抗拒着不願去理解他說出來的話。
“我們從九王那裏得知他并未與守福在宮中見過面，就知道你家王爺從在通州時就騙了我們，那他當然就是幕後黑手了，可我們一時半會兒卻拿不出确鑿的證據。于是我們把此事告訴九王，他自願求見陛下。有他字字泣血的控訴，陛下将信将疑，同意在昨夜冊立太子的典禮結束後，前往四王府，親自見證了我演的一場大戲。”
狐蠻蠻看着他的樣子，嘆氣道：“你也不是什麽聰明狐貍，為情所困，卻被人利用。你以為他對你是真心嗎？你幫了他這麽多，他又給了你什麽呢？”
狐白白怔怔地聽他說着，只覺心劇痛不已，像有個錐子不停地狠狠紮着，一下又一下。突然，他咬着牙擡頭，惡狠狠地瞪着狐蠻蠻，道：“你比我好在哪裏？他如果知道他母後的死因，你以為他還會要你嗎？！”
事情來得太突然，難訓一下子都沒聽懂狐白白在說什麽，他很快反應過來，臉上瞬間褪盡了血色。
難訓愕然看向狐蠻蠻，狐蠻蠻震驚且有些慌亂的表情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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