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小說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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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黑律七在被欲望支配前成功找回了理智,他漸漸回憶起剛剛岑溪問的問題和之前已經有的推測,并沒有因為發情期身體狀态不好而含糊回應,仔細思索一下後說道:

“既然黑色土壤和藤蔓的出現覆蓋住了原本的攝像頭,那新的監控者應該和這個新變化脫不開關系。”

說完後,黑律七側過頭,用手心替自己測量了一□□溫。

他的發情期變得越來越難熬了,特別在選定好的伴侶身邊硬熬,用餘光掃了一眼岑溪正在沉思的模樣後又克制地閉上眼。

再忍忍。

岑溪被黑律七的發言擊中,腦中靈光一閃,情緒一激動,直接一巴掌拍在黑律七背上,稱贊道:“對啊,你說的這個回答,實在是太關鍵了。”

黑律七沒有心理準備,而且身體狀态在發情期,再加上動手的人是岑溪,于是被拍得直接悶哼一聲。

岑溪手上的溫度能直接透過薄薄的一層襯衫穿透過來,傳遞到他身上。

直到黑律七悶哼出聲,岑溪這才發現他狀态不對勁。

“你怎麽了?”岑溪語氣中很明顯是在緊張。

但黑律七見過岑溪說謊人不眨眼的模樣,現在并不會完全相信他流于表面的痕跡。

黑律七隐去部分真相:“有點熱。”

一只手忽然覆蓋住他額頭。

岑溪感受了一下掌心溫度:“你在發熱。”

人魚栖息地在水中,在體溫上原本就比人類偏低不少,由此可見,黑律七發情期此刻燒得有多嚴重。

但他依然思維依然清晰,能神色如常的回答岑溪問題。

黑律七搖了搖頭:“我沒事。”

人魚體能非常強悍,黑律七在漫長的生命中已經硬扛過許多個發情期,所以他并不把現在的發熱當回事。

黑律七:“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其他樓層走廊看看情況再... ...”

岑溪出聲打斷:“都發熱了,怎麽可能沒事,跟我來。”

地面上和地下的醫科樓布局理論上是一模一樣,岑溪果然按照記憶中地下醫科樓的藥房位置找到了地面上醫科樓的藥房位置。

然後岑溪找來了涼白開和退燒藥遞給黑律七讓他吃。

黑律七應了聲卻遲遲沒有動作。

應該是有些燒懵了,岑溪在心裏推測到,他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決定親自上陣喂藥。

岑溪一只手把退燒膠囊夾在拇指和食指中間,另一只手企圖用來張開黑律七的下巴。

但是效果并不佳。

岑溪:“來跟我說,啊。”

黑律七照做了,但是他不僅僅只做了這一個動作,他把嘴張開後,趁着岑溪将退燒膠囊投進來時,以一種人類絕對做不到但人魚輕輕松松的速度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岑溪:!!!

他對黑律七抱以震驚的目光。

黑律七回給他一個無辜的獨屬于高燒患者特有的朦胧眼神。

岑溪一開始是想跟黑律七理論的,但對上黑律七雲裏霧裏的眼神,又洩了氣,還是算了,他跟個病患較什麽真呢。

或許等黑律七高燒退了,他自己都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

但很顯然,退燒膠囊剛吃下去就想讓黑律七退燒是不現實的。

所以岑溪決定将黑律七留在藥房休息一晚,自己獨身去外面查探情況。

岑溪将黑律七一直挂在臂彎間的外套拎出來,替他披在肩上,然後說道:

“你先在這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看看情況,不走多遠。”

/

出了藥房房後,岑溪直奔醫科樓外。

他腦海中剛剛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當初他和黑律七進入醫科樓時,醫科樓前面有一棵長勢很好的大樹,當時他就覺得奇怪,這裏以前有這麽一棵樹嗎?

直到樹靈的母樹出現,兩棵樹的位置,幾乎重疊,只不過地面上的這棵樹是正常生長,而地面下的那棵樹是倒着生長,兩棵樹或許還共有同一個根。

岑溪來到醫科樓外,借着清輝月光,一眼就看到那棵大樹,無數樹枝帶着大量黑色土壤從樹的根部湧向醫科樓,企圖将這棟白色的醫科樓裏裏外外完全覆蓋住,徹底成為它的獵物。

這片島嶼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捕食方式,如果不是人類突然來打攪它們,也許它們後代也将世世代代如此生存下去。

而狂妄自滿的人類會為他們此舉付出生命的代價。

岑溪一直知道這座島嶼詭異恐怕。

從先前那個想把他物理意義上拆吃入腹的089身上就知道了,但岑溪面對一個和他長相體積差不多的食人生物頂多是新奇。

而面對一個遠超自己體積數百倍甚至數千倍的詭異生物,岑溪感覺到他的靈魂似乎都打了個激靈。

這不是害怕,而是興奮,看到詭異生物後,來自靈魂層面的顫栗興奮感充斥着岑溪的大腦。

如今星際上,掌握着頂尖技術的科研家們幾乎都對自己所研究的項目有着超過常人的熱愛和毅力,換而言之就是瘋狂,岑溪也不例外,他本就是為見識這座島上的生物而來。

這種瘋狂成就了他們,也随時可能會徹底将他們帶入自毀的深淵。

但岑溪尚存的理智還是戰勝了體內因為興奮而瘋狂分泌的多巴胺激素,沒有冒然接近這棵樹。

等到醫科樓連邊邊角角都被黑色土壤和藤蔓覆蓋住之後,樹底下湧出的樹根們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岑溪在暗中觀察五分鐘,見沒有什麽變化後,小心翼翼地走到大樹旁邊。

他看到樹底下被翻出來的黑色土壤中零星有幾只蚯蚓在爬,目光上移轉到樹幹上,也停駐着幾只小飛蟲。

應該沒毒。

岑溪将手掌按在樹上,零距離感受一下這樹和普通的樹有什麽區別,同時在心裏考量能不能用工具薅塊樹皮走。

來都來了,只薅一塊樹皮走似乎太寒碜,下次可能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不如... ...

岑溪邊想邊擡頭,将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這棵大樹的樹枝。

但在層層疊疊的若幹個樹枝中間,似乎有什麽東西懸挂在裏面。

岑溪用手撐着樹幹,踮起腳企圖看得更清楚一些。

期間他還變換過觀察的位置,終于确定那是一個巨大的白絲繭。

岑溪眨了下幹澀的眼睛,等他再定睛看向那只巨大白絲繭時,卻發現白絲繭破了一個大洞。

原本呆在白絲繭內的未知名生物跑了出來。

岑溪意識到這點後,背後滲出一層細微的冷汗。

與此同時,他感覺肩膀趴着一個溫熱的東西。

就在岑溪糾結先尖叫再逃跑還是先逃跑再尖叫時,那個東西發出了聲音。

“喂,你不在中轉站的實驗室呆着,跑這裏來幹什麽?”

岑溪一聽這聲音感覺非常耳熟,懸着的心瞬間踏實了,直接轉過頭。

看到樹靈正皺着眉頭等待他回答。

岑溪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張口就來:“黑律七突然發起了高熱,我來這裏找藥。”

但樹靈很明顯并不在乎黑律七的身體狀态如何,他只關心一件事。

岑溪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接着說道:“放心,你讓我做的裝置并不難,已經完成了。”

樹靈聽到後瞬間驚喜交加:“這麽快?”

他就在繭裏打個盹順便吸收一下營養的功夫,一醒來就被告知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已經被解決。

樹靈看着岑溪,目露贊賞之色。

岑溪從身上這件白大褂的寬大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型裝置展示給樹靈看。

岑溪:“材料有限,只做了這一個,安裝在你母樹的樹幹上按下按鈕就行。”

他說完這句後看了一眼身邊這棵大樹,試探性問道:“你的母樹有兩棵?”

樹靈看到裝置後,心情頗好,也不介意和他說多幾句:“是一棵雙生樹,一半和尋常樹木一樣生長在地面上,另一半則是倒挂在地下,根部是緊密在一起的,嚴格來說算是一棵樹。”

随着樹靈的描述,一副三維立體圖在岑溪腦海中展現。

雙生樹,共用同一個根部,岑溪提取關鍵詞得到的結論是他專門為樹靈研制的這個小型裝置爆炸後應該能全面覆蓋。

趁着樹靈心情好,岑溪提議道:“既然裝置已經做出來了,我們現在就去把這個裝置給樹安上。”

岑溪打算今晚就把樹靈老窩炸了,省的夜長夢多。

樹靈聽了連連點頭,再次對岑溪露出贊賞之色。

樹生知己啊。

/

岑溪和樹靈再次來到地下醫科樓,站在這棵倒挂生長的大樹面前。

這次來,岑溪做了充分準備,所有裝備一應俱全。

他頭上戴着夜視眼鏡,腳下踩着飛行器,順利來到這棵大樹的樹幹部分。

對比岑溪的全副武裝,樹靈幾個跳躍就輕松來到了這棵大樹的上半部分,穩穩地站在一根似乎還沒他手腕粗的樹枝上。

岑溪确實無法擁有像樹靈一樣天生的彈跳力,可是他能用科技道具去彌補這一缺陷。

而樹靈缺少的心眼子,恐怕不經歷過人類社會的毒打,在這深山老林再怎麽閉門造車也是枉然。

岑溪想到這時,看向樹靈的目光帶上了那麽一絲憐憫。

“你在那傻愣着幹什麽?趕緊幫我把裝置安裝到樹幹上啊。”樹靈在一片焦急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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