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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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當時，黑律七心中陰霾被岑溪坦誠信任的眼神逼得節節敗退。
但他毫不猶豫地扔掉那碗人魚血時，卻直覺自己早晚有一天，還會再次将一碗新的人魚血端到岑溪面前，哄騙岑溪喝下。
除非人魚死亡，否則對伴侶的占有欲就不會停止。
此題無解。
/
黑律七在岑溪面前主動提出人魚血，就已經做好岑溪看向他時，眼中總是含笑的神色被驚恐所取代的準備。
那種眼神，才是傳承記憶中人類看向他們時，時常會出現的眼神。
但是，黑律七自問自己絕對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此題無解，除非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曾相遇。
黑律七可以選擇阻止岑溪跨進時空穿梭鏡，從根本上斬斷兩人的相遇。
這是正常人求而不得的做法。
可黑律七即便借助藥物，外形變得跟人類一般無二，內核也究竟與人類有着天差之別。
在人魚語中，獵物與戀人同音，一旦認定，至死方休。
人魚一族對伴侶病态的占有欲即便延續幾千年也絲毫沒有減退。
倘若岑溪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神色，黑律七會親手将他拖回深海，那裏有處他早就選好，用來埋葬自己與伴侶的墓。
他們會永遠陪伴着對方，直到屍身化為白骨也緊緊相擁在一起。
但是岑溪回應卻給了他這樣的一份回應。
熱烈。
忠誠。
至死不渝。
/
岑溪跨進時光穿梭鏡後，忽然感到一陣失重感。
他迅速按下手中事先從背包內拿出的金屬球。
球體迅速變大，成為一架小型飛行器，而岑溪則是安安穩穩地坐在駕駛座上。
金屬球還為岑溪更換了一件更方便進行行動的簡潔時空服。
黑金色為主體，水火不侵，還是恒溫。
但缺點是沒有口袋。
岑溪看着操作臺上多出來的，原本是放在白色工作服口袋中的小物件，把它們收拾進了背包。
在收拾到最後一片藍色鱗片時，他停頓了一下，将時空服胸前拉鏈拉開，把鱗片放在貼近心髒的位置，然後再将拉鏈拉上。
時空服會根據使用者的身材自動進行調節，不存在寬松或者緊繃的情況。
整理完後，岑溪透過顯示屏看到這架小型飛行器懸空在一片七彩的時空回廊內。
這片七彩空間上下左右，360度環繞着大小不一的圈圈。
圈內熒幕上正一幕幕播放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即将會發生的事。
岑溪此刻正坐在小型飛行內，時不時擡起頭看向操作臺前的屏幕，雙手一刻也不停地按下操作臺上的各種按鈕。
他企圖找出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空內，出現波動明顯異常的時間點，那裏很可能就是汪磊前往的時間點。
最後他找到三處異常，分別來自一年前，十年前，以及數千年後的未來。
岑溪聯想到汪磊此次開啓時光回溯鏡的目的，稍加思索後，他将目的地設置成過去十年前，然後開啓時空跳躍。
優先排查這幾處異常波動中概率最大的一處。
然而，就在岑溪完成時空跳躍，即将進入來自十年前的異常波點地點時，變故突生。
原本平靜的時空回廊突然開始動蕩起來，岑溪操作着的這架小型飛行器就像洗衣機內翻滾着的小型衣物，瞬間被搖得七葷八素。
這架小型飛行器偏離了它原本的目的地，碰巧經過此處的時空風暴将它甩到某處時空內。
/
得益于駕駛艙內自帶的防護罩，岑溪從小型飛行器內爬出來時雖然有些狼狽但并沒有受傷。
他傾斜靠在隕落的飛行器上，将身體重量全部托給飛行器，借此休息一會，恢複一下精力。
緩了一會過後，他把背包放下，蹲下身仔細搜查看看裏面有什麽道具可以派上用處，旁邊這架飛行器算是徹底報廢了。
在看到一只與小型飛行器按下前的同款金屬球後，岑溪總算松了一口氣，他下半輩子不用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當野人了。
黑律七在等他回去，岑溪想到這，手上的動作迅速快了許多，他把剛剛從背包裏拿出來的道具一一放進去。
就在他重新把背包背上，按下金屬球按鈕後順利坐上新飛行器的駕駛座，準備開啓時光跳躍時。
“警告！警告！能源不足！無法開啓時空跳躍！”
屏幕上巨大的紅色感嘆號下面顯示着能源僅有百分之十五。
同時能源橫條上有個黑色閃電的記號，橫條外還挨着一個小太陽圖标，這表達它正在吸收太陽能作為儲備能源。
警告提示過了幾秒消失後，屏幕上變成默認的位置坐标。
距離他的時代有數千年之久。
來都來了，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岑溪邊想邊手動彈出駕駛艙，然後将飛行器變回原來的巴掌大小放回背包內。
組成背包的布料不僅防水防火，還不會隔絕太陽充能，時空旅行必備清單中銷量一直遙遙領先。
岑溪環視一圈，看着雜草亂無章，樹木還算蔥郁的周遭環境，準備接下來先去找水源。
因為背包裏只有一些應急的壓縮餅幹。
他并不擔心水源處可能會有大型猛獸出沒，剛剛收拾背包裏道具時，岑溪順了兩把迷你激光槍放在腰間。
沒走多遠，岑溪就看到右前方有一群慌亂的動物，似乎正在四散逃跑。
其中不乏大型動物。
一只棕熊朝岑溪的方向狂奔而來。
岑溪抽出腰間的激光槍對準它，沒想到棕熊直接無視掉眼前的人類，果斷向遠處奔去，見此情況，他将激光槍放回腰間。
岑溪清楚他自己并沒有扣下激光槍，因此棕熊不可能是因為害怕他而逃走。
結合那些四散逃開的動物，很容易就能推測出右前方曾經聚集着大量動物。
而這些動物中，有不少都在棕熊的食譜上，但棕熊剛剛經過他時，身上卻沒有沾染上一點血色。
而野獸一般在喝水的地方不會進行厮殺，所以右前方很可能是水源。
岑溪朝這些動物相反的方向走去，來到了一條小溪附近。
看到的情況和他推理的差不多，只是他看着小溪旁空無一物的情況，有些不能理解那些動物為什麽那麽驚慌地逃跑。
不過既然沒頭緒，岑溪也沒有鑽牛角尖非要想出來不可，他走到小溪旁，捧起冷水洗了把臉，精神随之煥然一新。
剛擡起腳準備去十米遠的那棵大樹下乘會涼，卻感覺腳上沉甸甸的，似乎是趴着一個重物。
岑溪心中瞬間警鈴大作，他竟然在野外環境下這麽沒有警惕心，讓一個未知生物近了身。
下一秒，他迅速抽出腰間的激光槍抵在那個未知生物身上，同時低下頭，眼神極具危險性地壓低聲音威脅道：“別動。”
但等他看到腳上的生物是什麽模樣後，神色有一瞬間變得空白。
手指根部黏連着些許蹼的兩只小手都緊緊抱着他的小腿，修長的藍色魚尾大部分都在小溪裏，只有和上半身接近的部分魚尾坐在他的腳背上。
仰着頭，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毫不怕生地打量着他。
岑溪甚至從中捕捉到一絲滿意的神色。
激光槍再次無功而返。
岑溪蹲下身，企圖跟這個小家夥交流：“你好？你能先下來嗎？這裏太熱了，我想去附近那棵大樹下乘涼，你趴在我腳上，我不方便走路。”
他心狠一點的話，完全可以不顧這個小家夥的安危，直接用力把他踹出去，但岑溪為人其實心有點軟，不然當初在鏡湖湖底時也不會被用苦肉計的黑律七吃得死死的。
小人魚疑惑地眨了眨眼，說了一串岑溪聽不懂的話。
岑溪試探性地把雙手放在小人魚胳膊底下，見他沒反抗，就一把将他抱後放懷裏調整姿勢，左手拖着他的身體，右手拖着他修長的魚尾往樹蔭底下走去。
但是等岑溪在樹蔭底下坐下，想把這條小人魚放下時，小人魚卻不樂意了，怎麽都不肯從他懷裏下來。
岑溪手上加了些力氣，想強硬地把小人魚扒下來，小人魚還會發出聽不懂讓直覺是在裝可憐的嚎叫。
這個場景，讓岑溪感到有些熟悉。
他甩去腦中不太可能的猜測，看着小人魚像個怕被遺棄的可憐幼崽一樣用懇求的眼神瞅着他。
岑溪也只能無奈松手，從背包裏翻出第一版的女巫魔藥。
第一版的效果有點差強人意，不能讓人魚變成人類，甚至無法讓人魚口出人言。
但小人魚吃下魔藥後雖然說的仍然是人魚語，但在岑溪耳中聽到的就是中文，反之岑溪說的話，小人魚也能聽懂。
魔藥相當于承擔翻譯機的功能，能讓人類和人魚兩者之間做到基本的溝通。
岑溪取出一顆膠囊，試着投喂給小人魚。
沒想到小人魚接受良好，主動伸出舌頭将膠囊卷了進去，還在不經意間舔過岑溪夾着膠囊的手指。
那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更重了。
同時，岑溪感受到胸前那片藍色鱗片似乎是在微微發燙，但等他想拿出來仔細确認時，溫度又降了下來。
岑溪心中已經有個不太可能的猜測。
岑溪：“小家夥，現在能聽懂我說話了嗎？”
小人魚一直緊盯着岑溪，聽到這句話，臉上閃過驚喜，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岑溪：“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岑溪一開始是想曉之以情地勸對方從他懷裏下來，但他眼下更想驗證一下他心中的猜測。
年齡可以改變，但是名字卻會伴随一生。
小人魚皺起眉頭，遲疑開口：“人魚？”
岑溪這才發現他的慣用思維讓他默認對方有名字，但他忘了，這裏是數千年前，而且貌似荒無人煙。
小人魚是沒有名字的概念的。
岑溪有些抱歉地說道：“人魚是種族不是名字。就像我，我是人類，但我的名字是岑溪，你如果沒有名字，我幫你取一個好不好？”
小人魚欣然同意。
岑溪：“你就叫... ...黑律七，怎麽樣？”
岑溪腦海中閃過數個名字，最終卻給出這個名字。
當名字說出口，他感覺一種名為命運的虛無感籠罩全身，讓他感覺心尖發顫，但幾秒後又恢複如常。
小人魚顯然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嘴裏不停地重複着，魚尾巴也在來回搖擺。
岑溪看到小人魚興奮時就會亂晃的魚尾巴，雖然沒有實際證據，心中已經确定這條小人魚就是黑律七無疑。
魚尾巴掃過他的腰間，岑溪感覺有些癢，伸手抓住作亂的尾巴，本以為黑律七會小聲抱怨，沒想到他就這樣乖乖地任由岑溪抓着他的魚尾巴。
這副乖巧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岑溪心裏軟成一片，又伸出鹹豬爪輕輕捏了捏小人魚的手。
反正未來是他男朋友，捏一下小手也沒什麽，岑溪如此心安理得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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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黑律七心中陰霾被岑溪坦誠信任的眼神逼得節節敗退。
但他毫不猶豫地扔掉那碗人魚血時，卻直覺自己早晚有一天，還會再次将一碗新的人魚血端到岑溪面前，哄騙岑溪喝下。
除非人魚死亡，否則對伴侶的占有欲就不會停止。
此題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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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律七在岑溪面前主動提出人魚血，就已經做好岑溪看向他時，眼中總是含笑的神色被驚恐所取代的準備。
那種眼神，才是傳承記憶中人類看向他們時，時常會出現的眼神。
但是，黑律七自問自己絕對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此題無解，除非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曾相遇。
黑律七可以選擇阻止岑溪跨進時空穿梭鏡，從根本上斬斷兩人的相遇。
這是正常人求而不得的做法。
可黑律七即便借助藥物，外形變得跟人類一般無二，內核也究竟與人類有着天差之別。
在人魚語中，獵物與戀人同音，一旦認定，至死方休。
人魚一族對伴侶病态的占有欲即便延續幾千年也絲毫沒有減退。
倘若岑溪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神色，黑律七會親手将他拖回深海，那裏有處他早就選好，用來埋葬自己與伴侶的墓。
他們會永遠陪伴着對方，直到屍身化為白骨也緊緊相擁在一起。
但是岑溪回應卻給了他這樣的一份回應。
熱烈。
忠誠。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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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跨進時光穿梭鏡後，忽然感到一陣失重感。
他迅速按下手中事先從背包內拿出的金屬球。
球體迅速變大，成為一架小型飛行器，而岑溪則是安安穩穩地坐在駕駛座上。
金屬球還為岑溪更換了一件更方便進行行動的簡潔時空服。
黑金色為主體，水火不侵，還是恒溫。
但缺點是沒有口袋。
岑溪看着操作臺上多出來的，原本是放在白色工作服口袋中的小物件，把它們收拾進了背包。
在收拾到最後一片藍色鱗片時，他停頓了一下，将時空服胸前拉鏈拉開，把鱗片放在貼近心髒的位置，然後再将拉鏈拉上。
時空服會根據使用者的身材自動進行調節，不存在寬松或者緊繃的情況。
整理完後，岑溪透過顯示屏看到這架小型飛行器懸空在一片七彩的時空回廊內。
這片七彩空間上下左右，360度環繞着大小不一的圈圈。
圈內熒幕上正一幕幕播放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即将會發生的事。
岑溪此刻正坐在小型飛行內，時不時擡起頭看向操作臺前的屏幕，雙手一刻也不停地按下操作臺上的各種按鈕。
他企圖找出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空內，出現波動明顯異常的時間點，那裏很可能就是汪磊前往的時間點。
最後他找到三處異常，分別來自一年前，十年前，以及數千年後的未來。
岑溪聯想到汪磊此次開啓時光回溯鏡的目的，稍加思索後，他将目的地設置成過去十年前，然後開啓時空跳躍。
優先排查這幾處異常波動中概率最大的一處。
然而，就在岑溪完成時空跳躍，即将進入來自十年前的異常波點地點時，變故突生。
原本平靜的時空回廊突然開始動蕩起來，岑溪操作着的這架小型飛行器就像洗衣機內翻滾着的小型衣物，瞬間被搖得七葷八素。
這架小型飛行器偏離了它原本的目的地，碰巧經過此處的時空風暴将它甩到某處時空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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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駕駛艙內自帶的防護罩，岑溪從小型飛行器內爬出來時雖然有些狼狽但并沒有受傷。
他傾斜靠在隕落的飛行器上，将身體重量全部托給飛行器，借此休息一會，恢複一下精力。
緩了一會過後，他把背包放下，蹲下身仔細搜查看看裏面有什麽道具可以派上用處，旁邊這架飛行器算是徹底報廢了。
在看到一只與小型飛行器按下前的同款金屬球後，岑溪總算松了一口氣，他下半輩子不用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當野人了。
黑律七在等他回去，岑溪想到這，手上的動作迅速快了許多，他把剛剛從背包裏拿出來的道具一一放進去。
就在他重新把背包背上，按下金屬球按鈕後順利坐上新飛行器的駕駛座，準備開啓時光跳躍時。
“警告！警告！能源不足！無法開啓時空跳躍！”
屏幕上巨大的紅色感嘆號下面顯示着能源僅有百分之十五。
同時能源橫條上有個黑色閃電的記號，橫條外還挨着一個小太陽圖标，這表達它正在吸收太陽能作為儲備能源。
警告提示過了幾秒消失後，屏幕上變成默認的位置坐标。
距離他的時代有數千年之久。
來都來了，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岑溪邊想邊手動彈出駕駛艙，然後将飛行器變回原來的巴掌大小放回背包內。
組成背包的布料不僅防水防火，還不會隔絕太陽充能，時空旅行必備清單中銷量一直遙遙領先。
岑溪環視一圈，看着雜草亂無章，樹木還算蔥郁的周遭環境，準備接下來先去找水源。
因為背包裏只有一些應急的壓縮餅幹。
他并不擔心水源處可能會有大型猛獸出沒，剛剛收拾背包裏道具時，岑溪順了兩把迷你激光槍放在腰間。
沒走多遠，岑溪就看到右前方有一群慌亂的動物，似乎正在四散逃跑。
其中不乏大型動物。
一只棕熊朝岑溪的方向狂奔而來。
岑溪抽出腰間的激光槍對準它，沒想到棕熊直接無視掉眼前的人類，果斷向遠處奔去，見此情況，他将激光槍放回腰間。
岑溪清楚他自己并沒有扣下激光槍，因此棕熊不可能是因為害怕他而逃走。
結合那些四散逃開的動物，很容易就能推測出右前方曾經聚集着大量動物。
而這些動物中，有不少都在棕熊的食譜上，但棕熊剛剛經過他時，身上卻沒有沾染上一點血色。
而野獸一般在喝水的地方不會進行厮殺，所以右前方很可能是水源。
岑溪朝這些動物相反的方向走去，來到了一條小溪附近。
看到的情況和他推理的差不多，只是他看着小溪旁空無一物的情況，有些不能理解那些動物為什麽那麽驚慌地逃跑。
不過既然沒頭緒，岑溪也沒有鑽牛角尖非要想出來不可，他走到小溪旁，捧起冷水洗了把臉，精神随之煥然一新。
剛擡起腳準備去十米遠的那棵大樹下乘會涼，卻感覺腳上沉甸甸的，似乎是趴着一個重物。
岑溪心中瞬間警鈴大作，他竟然在野外環境下這麽沒有警惕心，讓一個未知生物近了身。
下一秒，他迅速抽出腰間的激光槍抵在那個未知生物身上，同時低下頭，眼神極具危險性地壓低聲音威脅道：“別動。”
但等他看到腳上的生物是什麽模樣後，神色有一瞬間變得空白。
手指根部黏連着些許蹼的兩只小手都緊緊抱着他的小腿，修長的藍色魚尾大部分都在小溪裏，只有和上半身接近的部分魚尾坐在他的腳背上。
仰着頭，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毫不怕生地打量着他。
岑溪甚至從中捕捉到一絲滿意的神色。
激光槍再次無功而返。
岑溪蹲下身，企圖跟這個小家夥交流：“你好？你能先下來嗎？這裏太熱了，我想去附近那棵大樹下乘涼，你趴在我腳上，我不方便走路。”
他心狠一點的話，完全可以不顧這個小家夥的安危，直接用力把他踹出去，但岑溪為人其實心有點軟，不然當初在鏡湖湖底時也不會被用苦肉計的黑律七吃得死死的。
小人魚疑惑地眨了眨眼，說了一串岑溪聽不懂的話。
岑溪試探性地把雙手放在小人魚胳膊底下，見他沒反抗，就一把将他抱後放懷裏調整姿勢，左手拖着他的身體，右手拖着他修長的魚尾往樹蔭底下走去。
但是等岑溪在樹蔭底下坐下，想把這條小人魚放下時，小人魚卻不樂意了，怎麽都不肯從他懷裏下來。
岑溪手上加了些力氣，想強硬地把小人魚扒下來，小人魚還會發出聽不懂讓直覺是在裝可憐的嚎叫。
這個場景，讓岑溪感到有些熟悉。
他甩去腦中不太可能的猜測，看着小人魚像個怕被遺棄的可憐幼崽一樣用懇求的眼神瞅着他。
岑溪也只能無奈松手，從背包裏翻出第一版的女巫魔藥。
第一版的效果有點差強人意，不能讓人魚變成人類，甚至無法讓人魚口出人言。
但小人魚吃下魔藥後雖然說的仍然是人魚語，但在岑溪耳中聽到的就是中文，反之岑溪說的話，小人魚也能聽懂。
魔藥相當于承擔翻譯機的功能，能讓人類和人魚兩者之間做到基本的溝通。
岑溪取出一顆膠囊，試着投喂給小人魚。
沒想到小人魚接受良好，主動伸出舌頭将膠囊卷了進去，還在不經意間舔過岑溪夾着膠囊的手指。
那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更重了。
同時，岑溪感受到胸前那片藍色鱗片似乎是在微微發燙，但等他想拿出來仔細确認時，溫度又降了下來。
岑溪心中已經有個不太可能的猜測。
岑溪：“小家夥，現在能聽懂我說話了嗎？”
小人魚一直緊盯着岑溪，聽到這句話，臉上閃過驚喜，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岑溪：“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岑溪一開始是想曉之以情地勸對方從他懷裏下來，但他眼下更想驗證一下他心中的猜測。
年齡可以改變，但是名字卻會伴随一生。
小人魚皺起眉頭，遲疑開口：“人魚？”
岑溪這才發現他的慣用思維讓他默認對方有名字，但他忘了，這裏是數千年前，而且貌似荒無人煙。
小人魚是沒有名字的概念的。
岑溪有些抱歉地說道：“人魚是種族不是名字。就像我，我是人類，但我的名字是岑溪，你如果沒有名字，我幫你取一個好不好？”
小人魚欣然同意。
岑溪：“你就叫... ...黑律七，怎麽樣？”
岑溪腦海中閃過數個名字，最終卻給出這個名字。
當名字說出口，他感覺一種名為命運的虛無感籠罩全身，讓他感覺心尖發顫，但幾秒後又恢複如常。
小人魚顯然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嘴裏不停地重複着，魚尾巴也在來回搖擺。
岑溪看到小人魚興奮時就會亂晃的魚尾巴，雖然沒有實際證據，心中已經确定這條小人魚就是黑律七無疑。
魚尾巴掃過他的腰間，岑溪感覺有些癢，伸手抓住作亂的尾巴，本以為黑律七會小聲抱怨，沒想到他就這樣乖乖地任由岑溪抓着他的魚尾巴。
這副乖巧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岑溪心裏軟成一片，又伸出鹹豬爪輕輕捏了捏小人魚的手。
反正未來是他男朋友，捏一下小手也沒什麽，岑溪如此心安理得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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